走进顺昌：探寻大圣文化之旅

10月13日-15日，由福建省社会科学界联合会、福建师范大学联合主办，福建省两岸融合发展研究院、福建师范大学社会历史学院、福建省闽台传统文化研究会、顺昌县大圣文化交流协会、福建省顺昌县宝山大圣祖庭管理中心共同承办的第二届闽台大圣文化交流论坛在顺昌举行，来自闽台两地的专家学者以大圣为媒，再次齐聚顺昌，共话两岸大圣情。

今年8月，首个国产3A游戏《黑神话:悟空》上线，迅速掀起一波悟空的热潮，相关话题迅速登上各大平台热搜。巧合的是，游戏上线的8月20日，恰逢农历七月十七，在闽北顺昌县，一年一度的大圣诞辰祭祀庆典活动如期举行。

顺昌县郑坊镇峰岭村大圣信俗文化活动。（王素萍 摄）

说起“大圣”，你是否第一时间想起《西游记》中的孙悟空？

其实，比《西游记》成书至少早200年，顺昌就已经出现了可追溯的双圣享堂等大圣文化的实物佐证。顺昌于公元933年建县，是大圣信俗文化的发祥地。自唐末五代以来，大圣信俗文化便在顺昌广为流传，表现出受众广、活动多、影响力大等特征，留存至今的大圣信俗文化遗存达120余处。

重建于1391年的双圣墓，早于《西游记》成书201年。图源：CCTV、顺昌县文化馆

顺昌大圣信俗文化从何而来

顺昌大圣信俗文化以崇猴习俗为核心，融合中华民族多元文化，形成了独具特色的精神内涵，其发展大致经历以下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先民在生产生活中孕育出了原始的自然猴神崇拜

福建东南濒海，三面环山，中部多丘陵，其中山脉环绕的闽北地区山林众多，自古就是猿猴聚居之地。闽越先民在从事农业、林业劳动过程中，为实现和谐共生，从定点投喂猿猴逐步演变成了为其建坛祈求保佑，猿猴成为人民的守护神，孕育出了早期猴神崇拜。

顺昌宝山圣祖石 （吴仁明 摄）

第二阶段，受福建地区多元文化反复影响，形成独具特色的“通天大圣”信俗

在汉民族三次大规模迁徙入闽的浪潮中，中华民族多元文化的交融与碰撞，道、佛二教的影响，以及民间广泛流传的“五通”等大众神祇称谓的相互渗透与整合，不断推动着猴神崇拜的深化与发展。与此同时，民众内心深处对于将世间苦难上达天听的迫切愿望，促使猴神逐渐演变为连接天地的神圣使者，成为顺昌的仁济护佑之神，“通天大圣”信俗由此应运而生，并逐渐演化为一种独特的文化现象，将猴神崇拜提升至新的文化高度。顺昌宝山，以其独特的圣祖峰形似猿猴之姿，加之其高耸入云、近接天际的地理优势，逐渐在大圣信众的心目中确立了圣地的崇高地位。先民在宝山上建立了宝山寺、南天门、双圣享堂等信俗活动场所，用于向上天祈求风调雨顺，各地的大圣信众也不断认祖归宗，来此迎取圣火。

大圣文化在凝心聚力推动海内外文化交流、融合发展等方面也发挥了积极作用。图为台湾游客在宝山大圣祖庙游览。（王长军 摄）

第三阶段，“通天大圣”形象经戏曲小说等故事演化发展出“齐天大圣”形象

到了南宋时期，由于国家政治经济中心南移，闽北逐渐成为文化繁荣区域之一。在多方面的因素影响下，建阳的文化、教育和图书出版得到了极大的发展，渐渐成为了宋元明时期的全国图书出版中心，印制发行了大量的通俗本故事。顺昌紧邻建阳，在为建本印刷提供大量毛边纸的同时，随着物资、人员流动往来，顺昌“通天大圣”中的猴神形象、故事，逐渐被刻印故事家吸纳、采用和改良，并运用故事加工手法，促进了大圣形象的广泛流传。经过杨致和本《西游记传》（即《新锲唐三藏出身全传》），朱鼎臣本《西游记》（即《唐三藏西游释厄传》）等众多早期西游版本的传播，以及百回本《西游记》的再吸纳再创作，“齐天大圣孙悟空”也成为家喻户晓的神话人物。因“齐天大圣”神通更为广大，更为人民所喜爱，反过来影响了顺昌大圣信俗文化，“通天大圣”形象演化发展出了“齐天大圣”形象。吴承恩在创作《西游记》时，或也吸纳了许多顺昌大圣信俗文化元素，如宝山寺大殿、南天门、双圣享堂、圣祖峰、孕圣仙石、五指山、水帘洞、卧牛石、八戒思归等实物遗存，这些都与《西游记》中的重要景观有契合之处。顺昌县也还保留着高老庄、火云洞、马料坑、蛇盘山、镇妖石等众多“西游”元素场景。

建本文化展览馆内展示的“杨闽斋本”书影

高老庄 （图源：大武夷文旅）

大圣信俗文化的发展情况

从2002年发现双圣享堂至今，大圣信俗文化得到有效的挖掘和保护，2011年12月顺昌“齐天大圣信俗”被福建省人民政府公布列为福建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名录，目前正在积极推动申报列入国家级“非遗”。大圣信俗文化的发展情况可以归纳为5个特别：

大圣信俗文化遗存 特别多

顺昌拥有大圣文化“四祖”即：“祖地顺昌、祖山宝山、祖庙双圣享堂、祖身圣祖峰”。目前登记在册的“通天大圣”“齐天大圣”祭坛、碑刻及府、庙、宫、殿等相关历史遗存达120余处。其中，祖庙“双圣享堂”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宝山寺大殿建筑群的重要组成部分。

顺昌县岚下乡岐头通天大圣坛庙 （姜立 摄）

顺昌县岚下乡岐头通天大圣坛庙后的祭坛石碑，据考证该遗迹的年代为元末明初时期。（姜立 摄）

大圣信俗传统文化活动 特别悠久

大圣信俗文化可上溯到唐末五代，顺昌县岚下乡黄墩村岐头通天大圣坛庙主祀的“通天大圣”神像为“白衣秀才”造型，这一形象与晚唐五代寺院俗讲《大唐三藏取经诗话》故事中的“白衣秀才”相契合。同时顺昌大圣信俗传统文化活动影响力大，明正德《顺昌邑志》就有记载“通天神会课钞二十三锭三贯二百文”，反映当地将“通天神会”作为了独具顺昌特色的税种进行征收，可见通天大圣信俗由于受众广泛、活动众多已上升到官府的日常管理事务。目前在元坑、郑坊、大干、建西、岚下、高阳等地的一些村庄，仍然定期举办大圣生日庙会、生日庆典等民俗活动。

大圣信俗文化的精神内涵 特别正

大圣贴近山林凡俗，慈悲率真，拥有的“自由灵动、打破束缚”和“不畏艰险、自信勇敢”的精神内核，非常契合当下不畏艰险、改革创新、开拓进取的时代精神。2023年，在省委宣传部的指导下，大圣文化定性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和闽人智慧的代表性内容，是福建“山尊大圣，海祭妈祖”民间信俗格局的组成部分，也是福建山海文明敢于拼搏的精神体现。

大圣信俗文化的时代价值 特别大

大圣信俗文化在东南亚及台湾地区影响很大，东南亚有700多座大圣庙，台湾有主祀和配祀齐天大圣的宫庙上百座，其中，位于台南的万福庵是目前已知的台湾最早供奉大圣的庙宇，距今已有300多年历史。目前闽台大圣信俗文化交流已成为两岸覆盖面最广的联谊活动之一，每年农历七月十七顺昌举办的大圣诞辰祭祀庆典吸引着台湾地区和东南亚国家大批信众不远千里而来。2005年至今，顺昌县与台湾相关团体联合举办了13次大圣文化旅游节、大圣文化论坛等交流活动，均产生较大的影响，取得很好的社会效益。

2023年10月19日，首届闽台大圣文化交流论坛现场。（陈玉红 摄）

大圣信俗文化的创造性转化 特别有意义

顺昌致力文化赋能经济发展，把大圣信俗文化打造成城市IP，注册了“宝山大圣”品牌，立足顺昌资源禀赋，开发了大圣酒、大圣茶、大圣菌菇、大圣灌蛋等“大圣+”产品60余个，开设了大圣商城实体店和网店，通过线上线下的方式集中展示销售大圣系列产品，助力乡村振兴。同时，培育大圣研学新业态，推动大圣文化等优秀传统文化的传承弘扬，助力文旅融合发展。下一步，顺昌还将不断挖掘开发大圣系列文创产品，力争将“大圣”IP打造成具有世界影响力的文化品牌。

国庆假期期间，顺昌县博物馆游人如织，体验顺昌大圣文化。（姜立 摄）

顺昌县杉木馆大圣商城内琳琅满目的大圣产品。（廖敏恺 摄）

顺昌县博物馆大圣雕像 （徐华山 摄）

来源：闽北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