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时代全球趋势：中外院士齐聚探讨

有人说，全球人工智能（AI）领域有一半的高管、智囊专家参与了2024外滩大会现场或远程连线交流。昨天开幕的外滩大会上，10多位中外院士齐聚，500多位行业领军人物上台演讲，国际嘉宾规模创下新高。

AI时代有哪些全球新趋势；AI落地产业，需要补足哪些缺失；大模型时代如何重新思考人机关系……在开幕主论坛上，围绕这些宏大而又现实的议题，机器学习泰斗、美国“三院”院士迈克尔·I.乔丹，未来学家、《连线》杂志创始主编凯文·凯利，香港科技大学校董会主席、美国国家工程院外籍院士沈向洋，阿里云创始人、中国工程院院士王坚相继登场，带来一场“头脑风暴”。

谈趋势

计算系统相连形成“超级有机体”

开幕主论坛上，不少嘉宾都提到了“更大的系统”。

“全球主义正在迅速推进，我们正在共同构建一个基于技术的‘超级有机体’。”这是凯文·凯利对AI时代的趋势判断。他认为，当下的“全球主义”基于计算系统的相连。“我们正将手机、笔记本电脑和所有数据服务器连接成一个巨大的计算系统，而且在一个前所未有的规模上高速运行，每一台设备就像这个庞大计算机的一个神经元。”他认为，世界上的所有数字技术，包括人工智能，根本上都归属于同一个平台。

凯文·凯利指出，AI时代下的全球主义，也正推动一种新兴的全球文化。他举例称，全球的学校里有着相同的课程设置，人们的生活方式和穿着也逐渐趋同，如果按照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人们的底层需求已经改变并达成一致，与此同时，当AI实现“实时翻译”，全球语言障碍被打破，这将极大改变跨国工作和交流的方式，全球化“劳动力”将第一次出现。

AI作为新兴技术，正通过大规模系统以创新方式连接人类。迈克尔·I.乔丹认为，AI系统建立在过去人类300年的推理理念、算法理念和经济理念基础之上，需要以人类福祉为目标。

“AI发展不能忽视集体性，需要形成互相协作的集体。”时隔一年再度来到外滩大会的他认为，当前的AI系统很难表达它真正学到哪些知识，也没有能力表达它有多确定，因此，AI更要通过协同体现在整体系统层面。他指出，仅仅将人类的智慧融入超级智能计算机中是不够的，现代信息技术在医疗、交通、金融科技和商业领域的应用，需要集体性、去中心化的智能系统。

谈技术

关注基础设施，也关注应用革命

AGI（通用人工智能）时代，我们应该怎样思考大模型？硬科技将是关键。在沈向洋看来，算力将成为一个门槛。算力的发展，已从过去英特尔时代每18个月增长一倍的摩尔定律变成了现在的黄氏定律，即每年增长4倍。而模型大小、数据规模则是影响算力的两个要素。

王坚引用了红杉资本前不久发布的一张趋势图，他最关注的是云时代、移动时代、AI时代的基础设施变化。在云时代，亚马逊云、Azure、谷歌是基础设施；到了移动时代，苹果加入；而迈向AI时代，英伟达成为AI背后的计算基础设施。“我们可以看到，当下OpenAI、Inflection、Cohere等美国6家独角兽企业的发展，都建立在全世界排名前六的云计算服务上。”据此，王坚认为，当我们讲“人工智能+”的“+”时，不是加什么东西，而是怎么加，更重要的是一个机制创新，这个创新就是数据、模型和算力的组合。

任何技术都要落地应用，当下，智能体（AI agent）被认为是一种超级应用。比尔·盖茨在今年5月就曾说，智能体不仅会改变每个人与计算机交互的方式，还将颠覆软件行业，带来从键入命令到点击图标以来最大的计算革命。沈向洋认为，从人机共存的新范式到大模型的行业落地，折射的是技术与商业形成闭环、技术创新真正改变世界的本质。但智能体从愿景到落地的过程中，需要始终以需求为出发点，深刻理解模型的能力，并构建一个AI深度参与的工作流程。他表示，智能体时代的到来，不会是一个神奇而强大的模型突然代替所有工作流，它涉及到技术、工程与市场的不断磨合，最终以超预期服务呈现给人类。

谈人机关系

AI提供了人与技术共生的语境

放眼世界，当前全球科技创新非常活跃，不断催生新产业、新模式、新动能，以无所不在的渗透性、扩散性和带动性，广泛赋能经济社会的发展。而重新思考人机关系，也是嘉宾们的关注焦点。

在凯文·凯利看来，ChatGPT等AI工具，极大加快了人们学习的速度。“如今，我相信许多年轻人通过ChatGPT等AI工具学到的东西，已超越了他们在学校的所学。”凯文·凯利认为，当答案变得唾手可得时，真正有价值的反而是提出正确问题的能力，以及掌握正确思维方式的能力。“当下的变化在于，一个年轻人毕业后可能从事的工作，或许还没有被创造出来，‘学会如何学习’将成为未来毕业生的核心技能。”

这也是人工智能时代放在高校面前的一道思考题。中国科学院院士、复旦大学校长金力认为，推动新质生产力发展，首先要向拔尖创新人才的培养“要支撑”，目前复旦大学已推出“百门AI大课”，培养时代所要、国家所需的创新人才。同时，将AI与科研深度融合，通过AI与各学科的结合找出真正有价值的科学问题“种子”，结出更甜美丰富的科学果实。他还认为，新质生产力的发展要向学科交叉创新、产教融合发展“要方向”。

“今天大模型带来的震撼，有多少是来自人机交互、又有多少是来自机器智能的进步？”沈向洋抛出这个问题，并作出了自己的回应，即AI为人类提供与技术共生的全新语境。他认为，人机交互的新方式指向“AI与IA”（IA，Intelligent Augmentation，即智能增强）的融合共进，它聚焦于运用技术提升人类能力，而非取代人类，关键在于“我们要把发展人工智能的真正目的、初心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