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与AI的交融：Neuralink引领新时代

西格尔·塞缪尔（Sigal Samuel）是Vox's Future Perfect的高级记者，也是Future Perfect播客的联合主持人。她主要撰写关于意识的未来的文章，追踪人工智能和神经科学的进步及其惊人的伦理影响。在加入Vox之前，Sigal是《大西洋月刊》的宗教编辑。

在埃隆·马斯克（Elon Musk）的所有功绩中——特斯拉汽车、SpaceX火箭、Twitter收购、殖民火星的计划——他秘密的大脑芯片公司Neuralink可能是最危险的。Neuralink有什么用？在短期内，它是为了帮助瘫痪的人。但这还不是全部答案。该公司于 2016 年推出，并于 2019 年透露，它已经创造了可以植入大脑的柔性“线”，以及一个类似缝纫机的机器人来进行植入。这个想法是，这些线程将从瘫痪患者的大脑中读取信号，并将这些数据传输到iPhone或计算机，使患者能够仅凭他们的想法来控制它 - 无需点击，打字或滑动。

到目前为止，Neuralink只在动物身上进行了测试。但在5月，该公司宣布已获得FDA批准进行首次人体临床试验。现在，它正在招募瘫痪的志愿者，研究植入物是否能够让他们控制外部设备。如果这项技术在人类身上起作用，它可以改善数百万人的生活质量。仅在美国，就有大约 4 万人患有瘫痪。但帮助瘫痪的人并不是马斯克的最终目标。这只是实现更疯狂的长期雄心壮志的一步。用马斯克自己的话来说，这个雄心壮志是“实现与人工智能的共生”。他的目标是开发一种技术，帮助人类“与人工智能融合”，这样我们就不会随着人工智能变得更加复杂而“落后”。

这种奇幻的愿景不是FDA为人体试验开绿灯的那种事情。但是努力帮助瘫痪的人吗？这可以得到更热烈的欢迎。所以它已经做到了。但重要的是要明白，这项技术伴随着惊人的风险。Neuralink的前员工以及该领域的专家声称，该公司推动了一种不必要的侵入性、潜在危险的植入物方法，这些植入物可能会损害大脑（显然已经在动物试验对象中这样做了），以推进马斯克与人工智能合并的目标。Neuralink没有回应置评请求。整个社会也存在道德风险，而不仅仅是Neuralink。许多公司正在开发插入人脑的技术，这种技术可以解码我们脑海中发生的事情，并有可能侵蚀精神隐私并增强专制监控。我们必须为即将到来的事情做好准备。

为什么埃隆·马斯克（Elon Musk）希望将人脑与人工智能融合

Neuralink是对一个巨大恐惧的回应：人工智能将接管世界。这种恐惧在人工智能领导者中越来越普遍，他们担心我们可能会创造出比人类更聪明的机器，这些机器有能力欺骗我们并最终从我们手中夺取控制权。今年4月，包括马斯克在内的许多人签署了一封公开信，呼吁暂停开发比OpenAI的GPT-<>更强大的人工智能系统六个月。这封信警告说，“具有人类竞争智能的人工智能系统可能会对社会和人类构成深远的风险”，并继续问道：“我们是否应该发展出非人类的思想，最终可能在数量上超过我们，智胜，过时并取代我们？我们是否应该冒着失去对文明的控制的风险？尽管马斯克并不是唯一一个警告人工智能系统带来的“文明风险”的人，但他与其他人的不同之处在于他抵御风险的计划。计划基本上是：如果你不能打败他们，就加入他们。

马斯克预见到，在这样一个世界里，能够以每秒一万亿比特的速度传达信息的人工智能系统将低头看着人类，而人类只能以每秒39比特的速度进行通信。对于人工智能系统来说，我们似乎毫无用处。除非，也许，我们变得和他们一样。在马斯克看来，其中很大一部分是能够以人工智能的速度思考和沟通。他在2017年说：“这主要是关于带宽，你的大脑和你自己的数字版本之间的连接速度，特别是输出。“一些与大脑的高带宽接口将有助于实现人类和机器智能之间的共生，并可能解决控制问题和有用性问题。快进六年，你可以看到马斯克仍然痴迷于带宽的概念——计算机从你的大脑中读出信息的速度。事实上，正是这个想法推动了Neuralink的发展。

Neuralink设备是一种大脑植入物，配备了1,024个电极，可以从大量神经元中获取信号。你拥有的电极越多，你可以监听的神经元就越多，你得到的数据就越多。此外，您越接近这些神经元，您的数据量就越高。Neuralink设备非常接近神经元。该公司的植入程序需要在头骨上钻一个洞并穿透大脑。但是有不那么极端的方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其他公司正在证明这一点。让我们来分析一下他们在做什么——以及为什么马斯克觉得有必要做一些不同的事情。还有其他方法可以制作脑机接口。为什么Neuralink选择最极端的？Neuralink并不是唯一一家探索脑机接口（BCI）以恢复人们身体能力的公司。Synchron、Blackrock Neurotech、Paradromics 和 Precision Neuroscience 等其他公司也在这一领域开展工作。美军也是如此。

近年来，许多成为头条新闻的研究都集中在大脑植入物上，这些植入物可以将瘫痪的人的思想转化为语言。例如，马克·扎克伯格（Mark Zuckerberg）的Meta正在研究脑机接口（BCI），它可以直接从神经元中获取思想，并将其实时翻译成文字。（从长远来看，该公司表示，它的目标是让每个人都能够控制键盘、增强现实眼镜等，只用他们的想法。脑机接口领域早期的成功不在于言语，而在于运动。2006年，患有脊髓麻痹症的马修·纳格尔（Matthew Nagle）接受了大脑植入物，使他能够控制计算机光标。很快，Nagle 就开始只用他的头脑玩乒乓球了。Nagle的大脑植入物由研究联盟BrainGate开发，包含一个“犹他州”阵列，一个由100个尖刺电极组成的簇，通过手术嵌入大脑。这仅是Neuralink设备中电极的十分之一左右。但它仍然使瘫痪的人能够移动光标、查看电子邮件、调整电视的音量或频道，以及控制机器人肢体。从那时起，其他瘫痪患者也通过脑机接口技术取得了类似的成就。虽然像犹他阵列这样的早期技术笨拙地从头骨中突出，但较新的脑机接口一旦植入，外部观察者就看不见，有些脑机接口的侵入性要小得多。例如，Synchron 的 BCI 建立在自 1980 年代以来一直存在的支架技术之上。支架是一种金属支架，可以将其引入血管;它可以安全地留在那里几十年（并且已经在许多心脏病患者身上，保持他们的动脉畅通）。Synchron 使用导管将支架送入大脑运动皮层的血管中。一旦到达那里，支架就会像花朵一样展开，支架上的传感器会接收来自神经元的信号。这已经使一些瘫痪的人能够发推文和发短信表达他们的想法。无需进行脑部直视手术。头骨上没有钻孔。

马斯克本人曾表示，脑机接口不一定需要开放脑部手术，在 2016 年 Recode 的代码大会上一段五分钟的视频中。“你可以穿过静脉和动脉，因为这为你所有的神经元提供了一条完整的道路，”他说。“你可以把一些东西插入颈静脉，然后......”在观众紧张地笑了起来之后，他补充说，“这不涉及砍掉你的头骨或类似的事情。

在Neuralink的早期，在该公司确定其目前的方法之前 - 确实涉及在头骨中钻孔 - 据称其一个研究小组研究了更温和的血管内方法，四名前Neuralink员工告诉我。该团队探索了通过动脉将设备输送到大脑的选择，并证明了这是可行的。但到2019年，Neuralink拒绝了这一选择，而是选择使用更具侵入性的手术机器人，将线直接植入大脑。为什么？如果血管内方法可以恢复瘫痪患者的关键功能，并且还可以避免穿越血脑屏障带来的一些安全风险，例如大脑中的炎症和疤痕组织堆积，为什么还要选择比必要的更具侵入性的东西呢？该公司没有说。但根据 2018 年领导 Neuralink 血管内研究团队的 Hirobumi Watanabe 的说法，主要原因是该公司对最大化带宽的痴迷。“Neuralink的目标是获得更多的电极，更多的带宽，”Watanabe说，“这样这个接口就可以比其他技术做得更多。

毕竟，马斯克曾表示，与机器的无缝融合可以让我们做任何事情，从增强我们的记忆到上传我们的思想和永生——这些都是硅谷超人类主义幻想的主要内容。这也许有助于理解该公司的双重使命：“创建一个通用的大脑接口，以恢复那些今天未满足医疗需求的人的自主权，并释放明天的人类潜力。“Neuralink明确的目标是生产通用的神经接口，”慕尼黑的神经伦理学家Marcello Ienca告诉我。“据我所知，他们是唯一一家目前正在计划对植入式医疗神经接口进行临床试验的公司，同时就神经植入物用于认知增强的未来非医疗应用发表公开声明。要创建通用技术，您需要在人与计算机之间创建无缝界面，从而增强认知和感官能力。实现这一愿景可能确实需要更具侵入性的方法来实现更高的带宽和精度。

渡边认为，Neuralink优先考虑最大化带宽，因为这符合马斯克的目标，即创建一个通用的BCI，让我们与AI融合并开发各种新的能力。“这就是埃隆·马斯克（Elon Musk）所说的，所以这就是公司必须要做的，”他说。血管内入路似乎不能提供与侵入性入内方法一样多的带宽。留在血管中可能更安全，但缺点是你无法获得那么多的神经元。“这是他们没有采用这种方法的最大原因，”渡边说。“这真是太可悲了。”他补充说，他认为Neuralink太快放弃了微创方法。“我们本可以推动这个项目向前发展。”对于Synchron的首席执行官汤姆·奥克斯利（Tom Oxley）来说，这提出了一个大问题。“问题是，以患者为导向的临床健康结果的短期目标和人工智能共生的长期目标之间是否存在冲突？”他告诉我。“我认为答案可能是肯定的。”“重要的是你要设计什么，以及你是否有一个病人的问题，”奥克斯利补充道。从理论上讲，Synchron 可以通过将其技术小型化并进入更深的血管分支来增加带宽;研究表明这是可行的。“但是，”他说，“我们选择了一个我们认为有足够的信号为患者解决问题的点。

本·拉波波特（Ben Rapoport）是一位神经外科医生，他离开了Neuralink，创立了精准神经科学公司（Precision Neuroscience），他强调，任何时候，只要电极穿透大脑，就会对脑组织造成一些损害。如果您的目标是帮助瘫痪患者，那就没有必要了。“我不认为我们需要为中风和脊髓损伤患者恢复言语和运动功能的神经假体功能进行权衡，”Rapoport告诉我。“我们的指导理念之一是，可以在不损害大脑的情况下完成高保真脑机接口系统的构建。为了证明你不需要麝香侵入性来实现高带宽，Precision设计了一种薄膜，在大脑表面涂上1,024个电极 - 与Neuralink植入物中的电极数量相同 - 提供与Neuralink相似的信号。薄膜必须通过颅骨的狭缝插入，但优点是它位于大脑表面而不会穿透大脑。Rapoport称其为“金发姑娘解决方案”，它已经被植入少数患者体内，以高分辨率记录他们的大脑活动。“关键是要做一个非常非常安全的程序，不会损害大脑，而且本质上是微创的，”Rapoport说。“此外，随着我们扩大系统的带宽，患者的风险不应该增加。如果您最珍视的抱负是帮助患者尽可能地改善他们的生活，而又不承担不必要的风险，那么这是有道理的。但我们知道，马斯克还有其他野心。

“Neuralink似乎不太感兴趣的是，虽然更具侵入性的方法可能会在带宽方面提供优势，但它引发了更大的道德和安全问题，”Ienca告诉我。“至少，我还没有听到任何公开声明表明他们打算如何解决他们的方法产生的更大的隐私、安全和精神完整性风险。这很奇怪，因为根据国际研究伦理准则，如果使用侵入性较小的方法可以实现相同的性能，那么使用更具侵入性的技术是不道德的。就其本质而言，更具侵入性的方法会对大脑造成真正的损害——正如Neuralink在动物身上的实验所表明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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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Neuralink的伦理问题，如其动物所说明的那样

一些Neuralink员工已经站出来代表公司实验中使用的猪和猴子发言，称他们遭受的痛苦和死亡率高于必要的速度，因为该公司正在匆忙和拙劣的手术。他们声称，马斯克正在推动员工迅速获得FDA的批准，此前他一再预测该公司将很快开始人体试验。一个可怕错误的例子：2021 年，Neuralink 在 25 头猪中植入了 60 头大小错误的设备。之后，该公司杀死了所有受影响的猪。工作人员告诉路透社，如果他们有更多的时间准备，这个错误是可以避免的。兽医报告表明，Neuralink的猴子也遭受了可怕的命运。在一只猴子身上，一些装置在植入大脑时“折断”了。猴子抓挠和拉扯，直到设备的一部分脱落，感染开始。另一只猴子的大脑出血，植入物使她的部分皮层“破烂不堪”。两只动物都被安乐死了。去年 12 月，美国农业部监察长办公室对 Neuralink 可能违反动物福利的行为展开了调查。该公司还面临交通部的调查，因为担心从猴子大脑中取出的植入物可能被包装和移动得不安全，可能会使人们暴露于病原体。“过去的动物实验（Neuralink）揭示了由于产品的侵入性和公司员工仓促、草率的行动而引起的严重安全问题，”反对动物试验的非营利组织负责任医学医师委员会在5月的一份声明中说。“因此，公众应该继续对Neuralink生产的任何设备的安全性和功能持怀疑态度。

尽管如此，FDA已经批准该公司开始人体试验。

FDA在给Vox的一份声明中表示：“该公司已经提供了足够的信息来支持其IDE（研究设备豁免）申请的批准，以根据IDE批准的标准和要求开始人体试验，”并补充说，“该机构确定IDE批准的重点是基于评估潜在受试者的安全性。 确保风险被适当地最小化并传达给受试者，并确保潜在的利益，包括所获得知识的价值，超过风险。

如果 Neuralink 的方法效果太好了怎么办？手术对被招募参加Neuralink试验的个人意味着什么之外，人们对BCI技术对更广泛的社会意味着什么存在伦理问题。如果马斯克所追求的高带宽植入物真的能够前所未有地进入人们大脑中发生的事情，那么反乌托邦的可能性就更大了。一些神经伦理学家认为，滥用的可能性如此之大，以至于我们需要修改人权法来保护我们，然后才能继续前进。

首先，我们的大脑是最后的隐私前沿。它们是我们个人身份和最亲密思想的所在地。如果我们头盖骨中那宝贵的三磅粘液不是我们能控制的，那是什么？在中国，政府已经在从一些工人的大脑中挖掘数据，让他们戴上帽子，扫描他们的脑电波以寻找情绪状态。在美国，军方正在研究神经技术，以使士兵更适合执行任务，例如更加警觉。世界各地的一些警察部门一直在探索“大脑指纹识别”技术，该技术可以分析当我们遇到我们识别的刺激时大脑中发生的自动反应。（这个想法是，这可以使警察能够审问嫌疑人的大脑;他们的大脑反应对他们不认识的面孔或短语的反应会比对他们认出的面孔或短语更消极。大脑指纹识别技术在科学上是有问题的，但印度警方自2003年以来一直在使用它，新加坡警方在2013年购买了它，佛罗里达州警方在2014年签署了使用它的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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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一下，您的政府使用 BCI 进行监视或审讯的场景。美国宪法中规定的不自证其罪的权利，在当局有权在未经你同意的情况下窃听你的精神状态的世界里，可能会变得毫无意义。专家们还担心，像Neuralink这样的设备可能容易受到黑客攻击。如果您正在使用其中之一，并且恶意行为者拦截了蓝牙连接，改变了进入您大脑的信号，使您更加沮丧或更加顺从，会发生什么？神经伦理学家将其称为脑洞大开。“这仍然是假设的，但这种可能性已经在概念验证研究中得到证明，”Ienca 在 2019 年告诉我。“像这样的黑客攻击不需要那么多的技术复杂性。

最后，考虑一下你的心理连续性或基本的自我意识是如何被强加脑机接口或移除脑机接口所破坏的。在一项研究中，一位接受过脑机接口治疗的癫痫女性开始感受到与它如此彻底的共生关系，她说，“它变成了我。然后，在她大脑中植入该设备的公司破产了，她被迫将其移除。她哭着说：“我迷失了自己。

为了避免未来出现假想的全能人工智能的风险，马斯克希望在你的大脑和机器之间建立一种共生关系。但这种共生关系也产生了非常现实的风险——它们现在正向我们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