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步推进通用人工智能的发展与治理

10月18日，在第三届“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上，中国提出《全球人工智能治理倡议》（以下简称《倡议》），这是我国继今年7月出台全球首部生成式人工智能规范性政策文件《生成式人工智能服务管理暂行办法》后，在人工智能治理领域的又一重大举措。《倡议》提出了构建开放、公正、有效的全球人工智能治理机制，为相关国际讨论和规则制定提供了蓝本，对于促进人工智能技术造福全人类，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具有重要意义。

一、《倡议》提出的背景

（一）通用人工智能带来重大发展机遇的同时，也伴随着难以预测的重大风险，需要国际社会共同应对。

通用人工智能是人工智能发展的终极目标。目前对通用人工智能有两种理解：通用性的人工智能（General Artificial Intelligence，GAI）是媒体和社会公众的一般理解，指的是能够处理多种任务的人工智能；人工智能专业领域的理解是人工通用智能（Artificial General Intelligence，AGI），指的是在所有方面都达到和超越人类水平的智能系统，能够自适应地应对外界环境挑战，完成人类能完成的所有任务的人工智能，也称强人工智能、超级人工智能等。前者应该鼓励，后者应该严防。

近年来，大模型通过持续扩大规模，出现了从量变到质变的能力“涌现”现象，在语言理解生成、逻辑推理等方面表现出预料之外的能力，拉开了迈向通用人工智能的序幕，成为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的重要驱动力量，将带来10年到20年左右的发展红利期。

大模型取得的突破性进展基本上是通过经验模式取得的，其背后的智能发生和涌现机理尚不清晰。随着智能水平的高速增长，风险也同步增长，已出现误用、滥用等一系列风险和挑战，当前国际社会对如何构建一个安全的人工智能系统仍知之甚少，人类面临着全新挑战。

通用人工智能（GAI）和人工通用智能（AGI）都是高度复杂的系统，特点是难以预测。特别的，GAI什么时候演化为AGI也是难以预测的。根据控制论的“阿什比定律”：任何有效的控制系统都必须和它控制的系统一样复杂。如果人类实现了比自己更强大的AGI，从理论上说不可能控制这些系统，极端情况是导致人类灭绝的“生存危机”。

因此，防范人工通用智能（AGI）不是未来的事情，现在就要开始，不仅要研究应对AGI的战略，还要研究GAI演化为AGI的可能性及对策，这是世界各国共同面临的事关人类未来的重大课题。

（二）通用人工智能技术发展将会进一步拉大国家之间的智能鸿沟，全球人工智能治理进入新阶段，需要建立公平公正的全球人工智能治理体系。

随着通用人工智能技术的不断发展，各个国家在智能技术掌握与应用能力上的差距将形成智能鸿沟，加剧技术发展的不平等问题。在全球层面上，人工智能目前尚未形成统一标准和规范的人工智能治理体系。

与此同时，全球人工智能治理出现了单边主义、国家主义、保护主义的趋势，少数发达国家试图掌控人工智能相关的法律法规、政策和原则，发展中国家话语权较弱，甚至无法参与相关讨论。中国作为最大的发展中国家和人工智能发展大国，需要积极参与全球人工智能治理工作，提升发展中国家在全球人工智能治理中的影响力与话语权，推动人工智能治理朝着更加公平公正的方向发展。

二、《倡议》的主要内容

《倡议》内容共十一条，围绕人工智能发展、安全、治理三方面系统阐述了人工智能治理的“中国方案”。

（一）明确发展原则，推动人工智能向善而治。

人工智能的发展应回归人本主义，致力于解决人类面临的共同挑战。《倡议》提出了人工智能发展的基本原则，推动人工智能健康发展。

一是坚持以人为本、智能向善，以增进人类共同福祉为目标，确保人工智能始终朝着有利于人类文明进步的方向发展，共同防范和打击恐怖主义、极端势力和跨国有组织犯罪集团对人工智能技术的恶用滥用。

二是坚持相互尊重、平等互利，鼓励全球共同推动人工智能健康发展，共享人工智能知识成果，开源人工智能技术。尊重各国主权，技术服务应充分尊重所在国的法律、法规，反对利用人工智能技术干涉内政、妨碍他国社会制度及秩序。反对以意识形态划线或构建排他性集团，恶意阻挠他国人工智能发展。

（二）打造安全体系，构建安全可信的人工智能系统。

针对大模型发展面临的隐私和数据泄露、误用滥用、不透明、不公平、责任认定等安全问题，《倡议》通过“内外兼修”的方式，推动构建安全可信的人工智能系统。

在外部措施方面，一是推动建立风险等级测试评估体系，实施敏捷治理，分类分级管理，快速有效响应。二是逐步建立健全法律和规章制度，保障人工智能研发和应用中的个人隐私与数据安全，反对窃取、篡改、泄露和其他非法收集利用个人信息的行为。三是坚持伦理先行，建立并完善人工智能伦理准则、规范及问责机制，形成人工智能伦理指南，建立科技伦理审查和监管制度，明确人工智能相关主体的责任和权力边界，充分尊重并保障各群体合法权益，及时回应国内和国际相关伦理关切。

在人工智能系统内部安全能力提升方面，一是针对系统透明度问题，倡议各研发主体不断提高人工智能可解释性和可预测性，提升数据真实性和准确性，确保人工智能始终处于人类控制之下，打造可审核、可监督、可追溯、可信赖的人工智能技术。二是针对偏见和不公平问题，倡议坚持公平性和非歧视性原则，避免在数据获取、算法设计、技术开发、产品研发与应用过程中，产生针对不同或特定民族、信仰、国别、性别等偏见和歧视。

（三）倡导全球治理，推动实现多边的开放性治理生态。

单丝不成线，孤树不成林。人工智能的发展并不是一场“零和游戏”，人工智能治理需要全世界的广泛参与，在充分尊重各国人工智能治理原则和实践的前提下，形成具有广泛共识的国际人工智能治理框架和标准规范，推动全球人工智能治理迈向更加完善的新阶段。

《倡议》以开放姿态，以关切全人类发展为初衷，抵制“俱乐部”式的霸权操纵模式，积极推动真正的多边对话的实现，促进全球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人工智能治理的协同发展。一是鼓励各国积极对话和分享最佳操作实践，推动国际人工智能治理领域形成广泛共识。二是建议增强发展中国家在人工智能全球治理中的代表性和发言权，开展面向发展中国家的国际合作与援助，不断弥合智能鸿沟和治理能力差距。积极支持在联合国框架下讨论成立国际人工智能治理机构，协调国际人工智能发展、安全与治理重大问题。三是倡导“以技术监管技术”，积极发展用于人工智能治理的相关技术开发与应用，支持以人工智能技术防范人工智能风险，提高人工智能治理的技术能力。

结语

确保人工智能安全、健康、可控发展是人类共同的责任，《倡议》为人工智能治理提出了一个覆盖治理多元主体，推动搭建多方共建的可落地“中国方案”。智源研究院作为人工智能领域的新型研发机构，将从技术研发角度推动《倡议》的落地。一是坚持开源开放原则，构建全面开源、共建共享、开放透明的人工智能技术底座，持续开展人工智能算法可解释性、鲁棒性、可信性等研究，不断提升人工智能系统的透明性和可靠性。二是开展大模型安全与价值观对齐、大模型安全评测技术等人工智能治理技术研究，为全球人工智能治理提供强有力的技术工具链，促进人工智能和人类智能的良性互动和价值共塑，构建人工智能和人类智能友好共处的人类命运共同体。（北京智源人工智能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