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人工智能人才发展：职业路径与未来趋势

2024年3月，美国保尔森基金会下属的MacroPolo智库发布报告《全球人工智能人才追踪2.0》 （The Global AI Talent Tracker 2.0）。该报告展现了当前全球人工智能人才的流动情况，显示出美国仍是全球顶尖人工智能人才首选的工作目的地。同时，越来越多的人工智能人才选择留在自己的国家就业。该报告发布后，出现许多有关我国人工智能人才流失严重的系列评论，同时也有专家认为是出于其他目的对此观点进行大幅渲染。实际上，近年来我国在培养人工智能人才方面发展迅速，越来越多的顶尖人才在学有所成后回国工作，为我国的人工智能发展提供宝贵的力量支撑。

一、《全球人工智能人才追踪》报告介绍

自2020年以来，全球范围内掀起了人工智能的狂潮，美国保尔森基金会下属的MacroPolo智库于2020年发布了《全球人工智能人才追踪》报告。大语言模型和机器学习方法的突破，以及计算能力的飞速提升，都凸显现了人工智能技术的潜力。人工智能技术能够赋能解决一系列经济和社会问题，但同时人工智能技术也会带来潜在的负面影响，在平衡二者之间的关系时仍有许多不确定因素。

但可以肯定的是，科技界将投入大量资金和人才，将人工智能应用于现实世界。各国在这一领域的竞争将日趋白热化，而人才作为人工智能生态不可或缺的资源，将成为竞争的重要焦点。人才是最清晰可量化的投入之一，该报告评估了全球顶尖人工智能研究人员和科学家的分布与流动情况。

为确保对比的公正性，本年度报告的更新数据基于2020年《全球人工智能人才追踪》，以目前全球最负盛名的人工智能盛会之一——神经信息处理系统大会（NeurIPS）为基准进行比较。在2022年12月的NeurIPS大会上，提交的论文数量达到破纪录的2671篇，入选率为25.6%。2019年，向该大会提交的论文数量为1428篇，入选率为21.6%。该大会被视为人工智能领域最尖端的会议之一，非常适合分析顶尖（前20%）人工智能研究人才。报告认为，这批顶尖人才能够引领研究领域的突破，并开创商业领域内的新型应用。

二、全球人工智能人才主要趋势

1. 美国仍是顶尖人工智能人才首选的工作目的地。在美国的机构中，来自美国和中国的人工智能研究人员（基于本科学位）占顶尖人工智能人才的75%，高于2019年的58%。此外，美国仍然是全球人工智能领域最顶尖人才（前2%）的主要聚集地，以及60%顶级人工智能机构的所在地。

2. 除了美国和中国以外，英国、韩国以及欧洲大陆作为顶尖人工智能研究人员工作目的地的地位也略有提升。然而，从人工智能研究人员的原籍国（基于本科学位）来看，来自印度和加拿大的人才占比有所下降。

3. 与此同时，中国近年来扩大了本土人工智能人才库，以满足国内日益增长的人工智能产业需求。鉴于中国培养了相当大比例的世界顶尖人工智能研究人员（其占比从2019年的29%跃升至2022年的47%），越来越多的中国人工智能人才投身于国内产业。

4. 印度似乎也呈现出类似的趋势。尽管印度依然是顶尖人工智能研究人员的重要输出国，但其留住人才的能力正在逐步增强。2019年时，几乎所有印度的人工智能研究人员（基于本科学位）都选择到国外寻求发展机会。然而到了2022年，约有20%的印度人工智能研究人员选择留在印度工作。

5. 中国和印度的人工智能人才发展反映了近年来一个普遍的趋势：顶尖人工智能研究人员总体上呈现出较低的流动性。2022年，仅有42%的顶尖人工智能研究人员赴国外工作，相较于2019年下降了13个百分点。这表明越来越多的顶尖人才选择留在了自己的祖国。

三、全球人工智能人才的职业路径

1. 人工智能领域最顶尖（前2%）研究人员就职的主要国家

2019年，在最顶尖人工智能研究人员就职的主要国家中，美国占比最高，达到65%，其次为加拿大（10%）、法国（8%）。2022年，选择在美国工作的最顶尖人工智能研究人员依然最多，占比为57%，其次为中国（12%）、英国（8%）。

2019至2022年间，最顶尖人工智能研究人员就职的主要国家出现了显著变化：一是尽管美国依然是最顶尖人才工作的首选国家，但占比已经表现出下降趋势。二是近年来，选择在中国工作的顶尖人工智能研究人员数量呈上涨趋势，整体态势从美国独大转向中美竞争。在2019年的调查中，并未明确列出在中国工作的顶尖人才占比情况，而2022年，选择在中国工作的顶尖人才数量仅次于美国。三是顶尖人工智能人才选择就职的国家越来越分散。2019年，就职加拿大、法国、英国、荷兰的总人才总占比为27%，其他国家占比为8%；而2022年这四国的占比为19%，其他国家占比为12%。

2. 顶尖人工智能研究人员的主要原籍国（前2%，基于本科学位）

2019年，从顶尖人工智能研究人员的主要原籍国比例来看，美国占比最高，达到35%，其次为印度（12%）、中国（10%）。2022年，依然是美国占比最高，为28%，其次为中国（26%）、印度（7%）。2019至2022年间，最顶尖人工智能研究人员的主要原籍国出现了显著变化：一是近年来，中美在培养顶尖人工智能人才方面的差距明显缩小，中国人工智能人才培养及国际化发展迅速。二是美国和印度培养最顶尖人工智能人才的质量和数量均出现下降趋势。

3. 顶尖人工智能研究机构25强

2019年，在全球顶尖人工智能研究机构前25强中，美国占比最高，共有18家机构，中国有2家上榜，清华大学和北京大学分列第9和第18位。2022年，美国依然占比最高，共有15家机构，中国有6家机构上榜，分别为清华大学、北京大学、中国科学院、上海交通大学、浙江大学和华为公司。2019至2022年间，全球顶尖人工智能研究机构前25强出现了显著变化：一是中国机构的数量和排名均大幅提升。2019年，全球排名前25的顶尖人工智能研究机构中仅有2家中国机构，而在2022年，上榜的中国机构占比约为25%，其中清华大学排名上升至第3位，北京大学上升至第6位。二是美国依然是拥有顶尖人工智能研究机构数量最多的国家，全球前10强中有7家都在美国。

4. 就职美国机构的顶尖人工智能研究人员（前20%）的主要原籍国

2019年，在就职美国机构的顶尖人工智能研究人员（前20%）的主要原籍国构成中，美国占比最高，达到31%，其次为中国（27%）、欧洲（11%）。2022年，中国占比最高，为38%，其次为美国（37%）、欧洲（6%）。这些数据反映出以下主要的变化趋势：一是在美国机构中就职的顶尖人工智能研究人员中，来自中国的顶尖人工智能研究人员数量增长迅速，且逐渐赶超美国。二是中美两国人才是美国机构中顶尖人工智能研究人员的主力，占比高达75%，是美国人工智能研究和技术发展的主要核心力量。三是来自印度和欧洲的人才占比均较2019年有所下降。

5. 顶尖人工智能研究人员（前20%，基于本科学位）的原籍国

2019年，在顶尖人工智能研究人员（前20%，基于本科学位）的原籍国的比例中，中国占比最高，达到29%，其次为美国（20%）、欧洲（17%）。2022年，中国占比最高，为47%，其次为美国（18%）、欧洲（12%）。2019至2022年间，顶尖人工智能研究人员（前20%，基于本科学位）的原籍国出现了显著变化：一是中国培养的顶尖人工智能研究人员接近总人数的一半，成为全球顶尖人才输出大国。二是美国、欧洲、印度培养的顶尖人工智能人才数量均呈下降态势。三是英国、韩国、俄罗斯等国在顶尖人才培养方面呈均衡态势。

6. 顶尖人工智能研究人员（前20%）就职的主要国家

2019年，59%的顶尖人工智能研究人员（前20%）就职于美国，其次为中国（11%）、欧洲（10%）。2022年，美国依然是顶尖人工智能研究人员就职的主要国家，42%的顶尖人工智能研究人员供职于美国，其次为中国（28%），欧洲（12%）。2019至2022年间，美国一直保持着对顶尖人工智能研究人员的吸引力，但该群体就职于美国的比例出现明显下降，与此同时，该群体就职于中国的比例出现显著上升。

7. 顶尖人工智能研究人员（前20%）中，选择在海外工作与留在本土工作的比例分布

2019年，顶尖人工智能研究人员（前20%）选择在海外工作的比例为55%，留在自己国家工作的比例为45%。2022年，顶尖人工智能研究人员选择在海外工作的比例为42%，留在本土工作的比例为58%。2019至2022年间，选择在海外工作与留在自己国家工作的比例分布产生了显著变化，越来越多的顶尖人工智能研究人员选择留在自己国家工作。

8. 在取得美国的博士学位后，近80%的非美国籍人工智能人才选择继续留在美国发展

2019至2022年间，非美国籍人工智能人才选择留在美国发展的比例始终居高不下，但相比于2019年，2022年该群体留美发展的比例出现显著下降。同时，到中国发展的人工智能人才比例显著上升，比2019年增长一倍。这表明，一方面，美国在吸引顶尖人工智能人才方面具有较大优势；另一方面，我国自身培养了越来越多的顶尖人工智能人才，为促进我国人工智能发展提供了重要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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