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 能否替代开发者？探索编程辅助工具的界限

本报记者 秦枭 北京报道

自ChatGPT面市以来，AI将取代程序员的声音不绝于耳。近日，英伟达CEO黄仁勋，百度创始人、董事长兼 CEO 李彦宏及其他人分别在公开场合表示，以后或将大幅减少甚至不再需要程序员这个职业，其职业能力将被AI替代。上述言论一出，立刻在业内外引发广泛的讨论。

多位业内人士在接受《中国经营报》记者采访时表示，李彦宏、黄仁勋等科技大佬的言论并不是耸人听闻，随着AI技术的不断创新与发展，许多简单的编程任务已经可以由AI自主完成，这在一定程度上导致了程序员数量的减少。但必须明确的是，顶尖的程序员所具备的创造力和创新思维，目前仍无法被AI所替代。他们的独特能力在推动技术进步和引领行业变革方面发挥着不可或缺的作用。

争论不休

3月9日，李彦宏在接受央视采访时表示：“ 未来的编程语言只会剩下两种，一种叫做英文，一种叫做中文 。”他进一步表示：“基本上以后不会存在程序员这种职业了，因为只要会说话，人人都会具备程序员的能力。”

一家之言尚不足惧，但多位科技圈的大佬均持类似的观点就足以引起重视。日前，英伟达创始人黄仁勋表示，未来人人都可以变成程序员，他表示：“未来，我们都可以编程。你只需要看看YouTube，看看所有使用提示工程（prompt）的人，所有孩子正在用它（AI）做出惊人的事情。他们不知道如何编程，但只是和ChatGPT交谈就能反馈得到正确的编程手段。”Stability AI 创始人兼 CEO Emad Mostaque 也曾预言：“五年内，人类程序员将彻底消失。”

不过，360 集团创始人和董事长周鸿祎并不认可上述的观点。其认为：“程序员热十年内不会减弱。”

在周鸿祎看来，“所谓人人都是程序员，但不同的人用电脑创造的产品完全不一样，AI 时代更需要计算机专家和程序员，他们可能是各行各业最有发言权的。”

而百度的文心一言也提供了与李彦宏不同的观点，记者在文心一言中就此问题提问，其回答：“随着AI技术的不断进步，确实有很多任务可以由AI辅助或完成，像是代码优化、代码检查这样的基础任务。但AI无法完全取代程序员，因为编程不只是写代码，更重要的是解决问题和创新。AI不能独立地理解复杂的业务逻辑，也不能像人类一样进行创造性思考。所以，程序员们应该持续学习新的技术和方法，让自己成为AI的合作伙伴，而不是被取代的对象。”

然而，就在科技圈的大佬对此争论不休之时，首位 AI 软件工程师已经出现。

近日，初创公司Cognition推出了全球首位AI软件工程师Devin。据称，Devin已经掌握了全栈技能，能自主学习不熟悉的技术，端到端地构建和部署应用程序，自主修复bug，甚至还能训练和微调自身AI模型，并长时间不间断运行。

在SWE-Bench上，Devin的表现远远超过Claude 2、Llama、GPT-4等选手，取得了13.86%的惊人成绩。

记者了解到，SWE-Bench是由普林斯顿大学和芝加哥大学的研究者构建的一个基准测试工具，用于评估模型在解决软件工程任务方面的能力，旨在了解前沿模型的进展。

不仅如此，早前，猎豹移动董事长兼CEO、猎户星空董事长傅盛通过个人社交媒体宣布，猎户星空即将推出一款名为“猎户星空AI代码生成器”的新产品。“这款产品基于大语言模型的代码生成器，预计将彻底改变传统的编程方式，人人都会写代码的时代即将到来。”傅盛说。

“同事”并非对手

虽然科技圈大佬争论得面红耳赤，但在大多数程序员看来，目前的AI还是一个工具，或者是一个助手，可以帮助处理一些简单的业务。

国内大厂程序员王琳琳对记者表示：“我从事后端开发工作，原计划于周五编写一个页面。为了提升效率，我利用百度和阿里巴巴的大模型进行辅助编写。尽管该页面在结构上相对简单，但最终生成的结果却意外地超出了我的预期。”

王琳琳表示，随着AI技术的不断创新与发展，有关程序员将消失的话题逐渐受到关注。事实上，简单的编程任务将逐渐被AI所取代，这将导致程序员数量的减少。然而，顶尖的程序员仍然具备无法替代的创造力。尽管有人认为机器人将替代程序员的工作，但机器人所替代的是那些重复性的、低层次的编程任务。然而，如何设计机器人的工作流程，以及如何将这些工作流程有效地应用于实际工作中，仍然需要程序员的精确设计和专业知识。实际上，一个优秀的程序员在工作中花费的大部分时间（约80%）都在分析、研究和理解需求上，实际的编程工作可能只占据不到20%的时间。因此，尽管AI技术能够替代部分编程工作，但程序员的角色和重要性在未来仍将不可替代。

全栈工程师戴荃直言：“程序员这一职业的要求远非仅仅掌握编程技能那么简单。他们还必须深入理解与具体业务密切相关的算法、数据结构以及系统设计等诸多领域的知识。这些知识并非轻易能够通过AI或大型模型所掌握，而是需要程序员不断地进行尝试与修正，即便付出努力，也未必能够立即看到成果。此外，程序员还必须具备创新思维和解决问题的能力，这些能力在目前的技术条件下，机器仍然难以完全替代。因此，程序员的职业素养和综合能力对于行业的发展至关重要。”

中关村物联网产业联盟副秘书长袁帅表示，程序员们的创造力和想象力是AI无法替代的。他们可以创造出独特、新颖的软件应用，满足人们不断增长的需求。所以，其认为程序员们不用担心被AI取代，相反，他们应该积极拥抱AI技术，与它合作，共同推动编程领域的发展。程序员可以利用AI工具来提高编程效率，解决一些烦琐重复的工作，同时，他们也可以借助AI的能力，去探索更广阔的技术领域，创造出更多有趣、有用的应用。

在天使投资人、资深人工智能专家郭涛看来，AI在处理复杂情境和多维度决策方面仍然存在局限性。在交互和沟通方面，程序员通常需要与其他团队成员、客户和利益相关者进行有效的沟通和协作。AI在理解和适应人类情感、意图和沟通方式方面仍然面临挑战。同时，程序员在开发和应用AI时需要考虑道德和伦理问题，例如隐私保护、公平性和透明度等，而AI系统本身可能无法完全理解和解决这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