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睒睒：一位引领潮流的商业领袖

作者 I 侯宇 报道 I 电商最前线

首富火力全开

再次回应一切

这两天，农夫山泉创始人钟睒睒极其罕见地高调了一回。

他不仅谈及了今年初遭遇的网暴和农夫山泉做绿瓶水的动因，更是言辞犀利地点评了拼多多的“低价”、抖音的“算法”以及下场带货的“企业家”。

一系列金句，也由此诞生。

比如，他“炮轰”拼多多价格体系是“劣币驱逐良币”、“对中国品牌及中国产业伤害巨大”、“这种企业有什么技术含量？”

图源：东方财经视频截图

他还明确表态“看不起那些直播带货的企业家”。在遭受过网暴后，钟睒睒还敢于直抒胸臆、发出尖锐的批评，这本身就需要复出莫大的勇气，理应值得鼓励。

事实也的确如此，钟睒睒的高调发言后，天没有塌下来、网友们也没有一边倒地抵制。相反，他的很多观点说到了不少人的心坎上，得到许多支持。

低价战略导向

值得警惕！

钟睒睒炮轰拼多多价格体系，已经在广大商家群体中引起热烈反响。某国际知名家电品牌代理商便告诉电商最前线：“作为一线操盘手，有点感同身受。去年我就和拼多多小二讲过同样的话”！

而，钟睒睒是在11月19日的一场活动上谈及了拼多多，其原话是：“互联网平台让价格体系下降，尤其是拼多多这样的价格体系，对中国品牌，对中国产业是一种巨大伤害”。紧接着，钟睒睒强调“这不仅仅是劣币驱逐良币的行为，更是一种产业导向。”

同时他指出，“价格成为产业导向，而ZF不干预，是失职的”。

钟睒睒的话该如何理解？电商最前线认为，他意在表达对“一味低价或极端低价”的担忧，一味的低价或打价格战是不可持续和不健康的。

其一，对商家和生产者而言，极端追求低价毫无疑问会严重侵蚀其合理的利润。但当一个平台成为电商巨头时，商家为了“生存”，不得不依附和屈服于其低价规则，为了抢夺短期的“订单、销量”而选择牺牲利润。因此这几年，我们频繁看到某平台上的商家“痛并坚持着”：一边在赔本赚吆喝，一边在咬牙切齿又不愿放弃。

然而这还不够，当同一品类的商家都选择牺牲部分利润时，新一轮的低价内卷又将开始，“低价游戏”继续直至商家无利可图。到这一地步，部分商家就可能铤而走险，通过降低产品成本与品质来获得比同行更明显的价格优势。

而在“低价优先”的规则下，伪劣但低价的产品往往能获得平台更多的扶持，优质却没有价格优势的正规产品反而被淘汰出局——这就是典型的“劣币驱逐良币”现象。

值得一提的是，当商家都盯着短期的订单与生存疯狂内卷时，又有谁愿意做“品牌”呢？“谈白牌大于谈品牌”，便是钟睒睒认为拼多多价格体系对中国品牌是一种巨大伤害的原因之一。

其二，对消费者而言，低价只是停留在表面上的短期福利，实际上要付出诸多隐形代价，比如被低价背后的伪劣产品所伤。上周五粮液突然炮轰某平台“售假”就是最好的例子。

11月13日，五粮液发文表示：消费者在线上平台购买的148瓶产品鉴定中，有18瓶假酒，占比达12%；其中，有14瓶是消费者从某平台“百亿补贴”频道中所购买，占比高达77%！

图源：微博@凤凰网财经

而在五粮液对外公布的《关于五粮液电商销售渠道的声明》中可以看到，天猫、京东、抖音、苏宁、微信等平台，以及唯品会、七鲜、盒马的自营App等均有五粮液官方自营店铺。但“百亿补贴”发起者拼多多平台不在其中。

又如，前几天，知名作家六神磊磊还曾发布一篇文章——《黄峥，确定要这样砍年轻人一刀吗？》，点名批评黄峥和拼多多平台的盗版书乱象（目前已被删除）。

图源：六神磊磊读金庸公众号截图

六神磊磊在文中透露，其工作室两位作家的新书正式首发前，就已经有拼多多商家“预售”盗版；同时，六神磊磊发出质疑：图书行业利润微薄，作家卖出一本书仅收入几元钱版税，还是以不打折为前提，难道拼多多也要砍一刀吗？

除此之外，用户钱花了却买回来一堆不满意的产品，也难言“用户体验”，既浪费用户的钱和时间，也容易让用户有挫败感，无法享受到品质生活。

其三，钟睒睒批评拼多多的价格体系，并非仅停留在企业商家的经营层面，还从更高的产业发展层面给出了低价不可取的深层次原因，即：拼多多价格体系会对中国产业造成巨大伤害。

钟睒睒的原话翻译过来是说，某多的价格体系发展至今，“价格取代价值与创新，成为产业导向”的局面已经形成，本质上该平台已经强大到将极致低价传导到产业链的上游。

本质上，用户既是消费者，也来自于各行各业各大企业，是商业世界和市场的主要参与者。合理的价格信号需要传导到供需两端，但平台强大到足以控价，并给出错误的价格信号时，会降低社会经济整体运行的效率。

因此，当劣币驱逐良币到相当程度，将不再是单纯的平台经济问题，很可能造成一系列社会问题——低价内卷之下，企业失去订单、倒闭、出局，消费者失业、收入下降、更不敢花钱，如此恶性循环。

正如知名网络大V胡锡进发文所说：“一旦形成低价决定一切的下降螺旋，不光对企业不利，最终对我们所有人生活的实际影响也将是负面的，那样我们社会的生产和消费水平会从不断朝上走变成逐渐向下将就。”

图源：公众号胡锡进观察截图

道理很简单，低价、性价比固然有一定的用户价值，但一味的低价、以低价为战略导向而与品质脱钩，很可能危及每一个个体。

这是值得平台反思与警惕的。

内卷没有出路

近几年来，关于低价、价格战的讨论甚至批评从未停止，但然并卵，部分平台一直不为所动。

钟睒睒此次之所以得到不少商家的支持，有部分原因或许是因为，他们希望作为中国首富的钟睒睒的发声，能受到相关方面真正的重视，从而为摆脱低价内卷打开一个口子。

毕竟，仅从传播力来看，一百个普通商家的呼吁，也许还抵不上首富的一句话。

过去，电商一直是中国最富创造力与活力的互联网产业之一。各大平台们先后架构起物流、支付、信息技术等基础设施，推动网络购物成为一种全民生活方式，共同把“电商”打造成中国名片。

然而近几年，电商平台假冒伪劣商品沉渣泛起，且有愈演愈烈的迹象。往大了说，这与中国要大力发展“新质生产力”的政策是背道而驰；往小了说，也已经脱离了广大消费者对品质生活的追求。

而停不下来的低价内卷、恶性价格战，是“元凶”之一。它只会导致个别人的短期获益，却要牺牲大部分人的权益。

为此，许多不堪其扰的商家们曾做出过反抗。今年7月底，媒体就报道约200名中小商家曾聚集在拼多多旗下的Temu广州总部抗议，以表达对该平台高额罚款和扣货款政策的不满。据悉，聚集的中小商家被罚款总额高达1.14亿。

表面上，这是该平台“仅退款”策略造成的负面影响；而本质上，这何尝不是钟睒睒所述“拼多多价格体系伤害产业”的具象化体现。

另外，彼时一张疑似为某多员工内部交流的聊天截图，在该平台商家群中引发轩然大波。截图内容显示，该平台员工竟宣称：“权力就是镰刀，商家都是韭菜”。

图源：小红书笔记截图

当然，相关方面显然不会无动于衷。2024年7月30日，国家首次提出产业发展要防止“内卷式”恶性竞争，这既是产业顶层设计的指导意见，也是对全社会“反内卷”情绪的一种呼应。

内卷没有出路，中国企业长期出路在于创新，而非低价——已经成为也应该成为整个社会的共识。

一个朴素的道理是，当商家和消费者都不满时，卷到极致的平台方又能走多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