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路口的苹果：开源之路是否注定？

文 | 杜鸣皓

一季度，苹果手机在中国的份额又又下滑了！

今年一季度，华为手机重夺大陆市场份额第一，Mate、nova系列等出货量1170万台，市场份额达17%；苹果则继续“败走麦城”，排名已回落到第五位，同比剧烈下降了25%。

苹果的“闭源”路线在中国是越来越不吃香了，随着苹果逐步交出市场法份额，未来中国手机市场可能形成“双子星”的格局：

一是“开源纯血”的系统，如华为鸿蒙系统手机；二是“全球混血”的系统，如荣耀MagicOS、OPPOColorOS等系统手机，但类似iOS这样的“闭源纯血”系统，将可能逐渐被市场化出清。

数智经济时代，市场需要兼容“万物互联”的操作系统生态，这将导致闭源系统会持续面临“生态反噬”，因为硬件系统的完全闭源是反数智经济的，人们开比亚迪的车用iOS系统的手机，将会非常不方便，而这样的智能场景未来会非常广泛。

01 AB两套系统生态

数智经济时代，在中国乃至全球做生意，都要有AB两套系统思维：

A系统是“高安全的系统”。

它将是一个安全容错导向的系统，比如中美都在集合可控的供应链把全产业自主跑通，这个系统不受控于人，没有供应链安全风险，国内典型的代表是以统信UOS、鸿蒙、欧拉、蓝卓OS等为中心的数智产业系统。

B系统是“高适配的系统”。

它将是一个开放兼容导向的系统，要与主流的系统生态兼容适配，其实开放也是一种容错，但这种容错的目的是“不点错科技树”，与全球化科技方向同频共振，避免出现前苏联二极管与晶体管误决策的问题，典型代表是基于Linux开源架构的各种套壳系统。

为什么企业要有A、B两套系统思维呢？

这里仅以中国为例。

因为要因应“数智时代的万物互联”、“中国的全球化战略”和“外部的逆全球化风险”这三个大趋势：

一是A、B两套系统是未来实现安全可靠“万物智联”的基础，底层的数智核心设施用A系统可以更安全可控，上层的数智应用使用B系统可以更兼容适配，两者搭配可以更好实现数智经济的“智能、敏捷和安全”。

二是中国数智经济未来要安全的“先活下来、再走出去”，就要打造高度安全可控的A系统，基于A系统自主创新推动以我为主的全球化，可以长期不受美国等外部安全威胁，做A系统并不是要战略收缩，而是准备打防守反击。

三是中国数智经济现在要平稳的“先做起来、再强起来”，还要建设开放兼容的B系统，基于B系统整合资源推进平滑过渡的全球化，能够中短期对冲逆全球化的风险，发展B系统也不是走绥靖策略，而是在与美式逆全球化竞争中打“太极”。

整体上，A系统的作用是以自主化推动“高安全的全球化”，努力创造一种“开放竞争-协作共赢”的新全球化产业生态；B系统的作用是以开放化因应“有风险的全球化”，谨慎维持一种“对抗竞争-合作共赢”的旧全球化产业生态。

02 苹果生态是“C系统”吗？

未来的全球化产业格局，大体将会是这样的：

一方面，美国继续主导他们的“信息技术、数字经济、信息文明”的霸权控制体系；

另一方面，中国开始主导自己的“数智技术、数智经济、数智文明”的平权共生体系。

无论中美，构建A、B两套系统，都将是两国推进数智经济（或数字经济）稳健发展的安全基石。

苹果，属于A、B哪个系统呢？

严格来讲，哪一个都不是，它可以被归类为“C系统”，C系统有四个基本的特点：不开放、不兼容、低适配、高风险。

C系统的最大风险在于，它是一个独立的系统生态，很难跟数智经济正在推动的“万物互联”相互兼容，随着“智能联网设备量”的指数级增长，未来使用苹果的人将面临非常严重的“接入”障碍问题，一个手机可能要连接几百、几千个其他的大小设备，但iOS跟这几千个设备的兼容是一个巨大的鸿沟。

与此同时，在A、B、C三类数智系统中，A系统是“以我为主，共生共享”的产业思维，B系统是“我中有你，你中有我”的产业思维，C系统是“你是你，我是我”的产业思维；对比来看，C系统是一个安全风险最高的系统，一旦发生“脱钩”断链等极端情况，连对冲风险的机会都没有，所以它注定会在数智经济框架下成为“边缘化”系统。

当然，中国方面应该也不会禁用C系统，因为不符合“自由贸易”的原则，不会效仿美国粗暴禁止华为、海康威视等在美销售设备一样，也去限制苹果设备的销售，但C系统注定不可能在万物互联时代成为主流的系统，除非它走向“开放开源”。

03 苹果正遭遇“闭源之殇”

最近，急于推进AI化战略的苹果，有史以来第一次选择“生态开源”了！

它开源了什么？

苹果在端侧的AI小模型方面迈出了开源的一步——苹果最近在AI代码社区Hugging Face上，发布了OpenELM小模型，模型包含了2.7亿、4.5亿、11亿和30亿共4个不同参数版本。

按理说，企业发布“端侧的AI模型”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但苹果发布一个“开源”的端侧AI模型，真的是破天荒了，面对即将错失的未来十年AI大潮，一贯坚持闭源打造系统生态的苹果，终于向开源低头了。

而且这还没完，苹果最近还一直在勾兑与谷歌、微软和百度等在AI大模型上的合作，想要把生成式AI大模型接入到苹果手机，利用大语言模型来革新当前AI功能非常有限的“Siri”，让它成为“AI虚拟助手”。

更有消息说，苹果想把OpenAI的功能，整合到下一代iPhone操作系统iOS18里，若果真如此，这已经不能用“开源”来形容了，而是把“灵魂”和“脑子”都要交出去了，苹果操作系统的“生态开源”步子迈的有点大。

其实，今年苹果放弃造车的原因，大概率也与“闭源系统”的瓶颈有关。

智能电动车产业链涉及的硬件供应商太多了，与手机、电脑完全不是一个量级，所有的供应商都要开发针对苹果闭源系统的汽车软硬件，零部件成本就会直线上升，到时候一台苹果电动车没有大几百万下不来，谁会去买呢？没有一家汽车代工厂敢冒这么大的风险，所以苹果不可能在汽车行业找到一家可以代工苹果车的“富士康”。

不开源，就得死——连小米这个后来者都造车成功了，苹果酝酿十多年的造车计划竟然流产了，这就是数智时代操作系统生态“不开源”必须付出的代价。

结语

数智经济是一次新的“地理大发现”，散步各地的数智生态都将被开源有机地串联起来，而苹果闭源生态确是一个鲜与外界往来的“桃花源”，在中国这样一个快速数智化的市场，败走麦城是早晚的事。

“5G+AI”时代的数智经济，依托于高度融合的立体混合网络，与数字经济时代“PC互联网+移动互联网”的网络架构迥然不同，不可以套用同一套游戏规则和商业逻辑，随着时间的流逝，苹果不与其他厂商开放兼容的闭源生态，在万物互联时代很快就会陷入困境。

2024年，“分布式AI渗透产业全链路”将持续倒逼数智经济体走向生态开源，这极有可能是苹果公司的一个重要转折点，起码在中国这样一个数智经济的市场，苹果的“闭源之路”已经走到了尽头，库克想要在“下滑的业绩”与“开源的转折”之间小心腾挪，做一个“不翻车”的驾驶员，未来将是极大的考验。